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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藏就在腳下 ——訪96屆校友、廣東衆達集團/廣東漢海集團創始人 周廣榮

1992年,他考入對外經貿大學國際經濟法系(現貿大法學院);

1996年,他畢業後回到家鄉廣東東莞,畢業二十五年來,他的事業始終紮根于家鄉東莞的熱土;

他先後任市司法局下屬東莞市中建律師事務所公職律師,廣東曆維永盛律師事務所創始合夥人,2003年至今任廣東衆達律師事務所負責人,2016年同年創立衆達專業集團、漢海産業集團。

他曆年身兼社會職務數十個,涵蓋了從法律到政府再到商貿等多個領域:廣東省人大代表,東莞市律師協會執行會長,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廣東省檢察院、廣東省公安廳三大省司法機關監督員,廣東省新階聯常務理事,東莞市新階聯副會長,東莞市人大常委會法工委委員,東莞市總商會總法律顧問,東莞社會組織總會副會長,東莞市檢驗檢測認證協會會長、東莞知識産權研究院院長等等;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事業藍圖涵蓋了從法律等一攬子的企業服務,他的事業觸角擴展到農業、創投等多個領域。

他,就是周廣榮。



1、從四個“最”說起


描述自己的童年環境,廣榮用了四個“最”:全東莞最窮的鎮,全鎮裡最窮的村,全村最窮的生産隊,全生産隊最不被待見的小姓家庭。他的童年記憶是從家裡缺米被大人推去親戚家借米開始的,那時候他五歲,寒冬。

“念書改變命運”,把書念出去,畢業後成為居民戶口,可以分口糧,進入洗腳上田的隊列,這是當時每個農民孩子的光明人生軌迹,也是廣榮當時可以想到的掙脫命運牢籠的唯一選擇和人生理想。改革開放改變了社會,也改變了人們的人生方向,廣榮的人生沒有走上當初的預想軌道,但他認為自己是高等教育的受益者。

廣榮感恩大學,也留戀大學,大學時代留下許多鏡頭常在他眼前萦繞。

話外音:“我應該是學習最勤奮的學生之一,盡管我的成績不是最優秀甚至算不上優秀。老師們對我多少會有點印象,我永遠坐在第一排,幾乎最早去教室占位置,我連軍事理論課都沒缺過。我可能真的是貿大沒缺過課的少數人之一。因為我比較笨,所以不敢缺課,每一節課無論重要不重要,我都坐在第一排,聽得懂聽不懂都是認真聽。所以我在貿大最重要的是學會了勤奮的習慣,我在貿大還學會了:做一個好人。一直以來,他都保持着貿大的傳統,做一個好人。”

課下,他操一口廣東普通話向王雪華老師請教問題。然後去王老師創辦的環中律師事務幫忙,跟着王老師出庭、出差。他們成為密切的師徒。“王雪華老師給了我許多引領,使我畢業後的工作能馬上上手,跨越了過渡期,我從内心感激王老師。”

話外音:“大學四年,對我專業學術影響最大的是系主任馮大同先生。我因為喜歡坐課堂前排,下課有機會跟馮先生多少聊幾句,加上我們都是廣東人,感覺非常親切。馮先生閑談玩笑間,傳遞給我的遠遠不止是幽默,更多的是他不同于改革開放前沿廣東人的那種超脫、睿智,還有醉心學術的那份堅持。我後來在法律學術思維用于法律技術的執着,與馮先生的影響有着莫大關系。”

話外音:“我的英語不好,因為當時東莞的英語教育偏重于考試英語。我的口語和聽力跟許多同學比起來差得一塌糊塗。”大二時,廣榮把主要精力都花在了英語上。他最熱衷參加的學生活動就是接待留學生,為的就是練口語。

話外音:“我在大學最遺憾的是沒有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一個亦真亦假的玩笑:低頭抱書快走是廣榮在校的标準呆樣。盡管如此,他也曾撞到過一次“豔遇”。那是一個銀裝素裹的冬天,廣榮晚自習後抱書低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忽有一位陌生漂亮女生主動上前問道:可否聊幾句。他以為天降緣分,欣然答應。他們在操場并肩遛着彎,那女生不停地講述着自己的失戀。廣榮基本維持着點頭的動作。那女生傾訴完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廣榮以為可以進入聊天正題,剛想張口,那女生卻跟他說:時間不早了,宿舍快關門了。而後飄然而去......廣榮說,四年大學光陰,這是他最靠近愛神的一次。

大學時代的許多鏡頭疊加着組成了廣榮那段内心激情而日子平實的基礎時光。這段的時光成為廣榮心中不十分美妙卻刻骨銘心的回憶。有了這四年的曆練和沉澱,便有了他步入社會後的創業根基。



法學院1996屆本科畢業生合影。二排的領導和老師有:左六為葉彩文副校長,左五為黃震華副校長,左八為校黨委副書記方茂田,左七為法學院沈四寶院長,左三為焦津洪副院長,左四為院黨總支書記王淑霞老師,右三為盛建明老師,右四為輔導員馮守華老師;最後一排左二男生為周廣榮。


2、創業25年


廣榮欣賞拿破侖的一句話:“成功是因為我有決心,從不躊躇。”

大學畢業二十五年,如今的廣榮稱自己雖離成功還有很長距離,但他确實從未躊躇,從未停歇努力的腳步。廣榮與他的大學同學們走了一條不盡相同的道路:他未留在大城市,他擁有了律師、商人兩重身份。

東莞,改革開放時代崛起最早的富有活力的熱土。1996年,廣榮大學畢業回到家鄉東莞。貿大法學院畢業生的市場觀念深植于廣榮的血脈,他看到的是東莞多達上十萬家的工廠和其中潛在的數十億元的法律服務需求。他沒有理由無視這個金礦而去追求所謂的高大上。這是一座需要他沉下心靜靜窺探的寶藏,他觸摸到了這方寶藏的礦脈,于是他毫不躊躇地賭上了自己的青春。

2000年,他頂着家人的壓力,毅然辭去司法局公職,開辦了私人合夥律師所。2003年,他又以當時全新的公司化理念,借鑒國内外著名律所經驗,創辦了自己的衆達律所。随着發展,衆達成為東莞規模最大的律所。然而,寶藏的争奪正日趨白熱化,要想保住已有優勢,衆達隻有創新思維模式以及精準定位市場。廣榮每天都在思考的一個問題是:我要辦一個是什麼樣的律所才能不斷快步前行。人多,團隊,是衆達的優勢,他決定把工廠式的運作模式引入律師所,将律師業務程序和辦案環節進行分解,形成數據,對辦案進行工序化、流水線式的控制,将每一個業務變成一個産品,一個“生産”、“制造”品質穩定的标準化的法律産品。在法律業務的總指标下,他的所每年設定不低于20% 的增長率,每個部門交出來各自規劃,根據完成任務情況進行考核獎懲。這一模式使律所的任務管理變得可控,管理更趨科學化,同時大大降低了成本。于是,衆達律所在東莞行業界排名處于了遙遙領先的之最。周廣榮因此成為政法界的省人大代表。

廣榮是個完美主義者,在他身邊工作的人都很辛苦,經常開會到半夜。但大家願意跟着他幹,因為有付出就有回報,早期的衆達每個員工都能在五年内實現有房有車的生活目标。

廣榮發現自己既是個擅長運用法律手段幫助企業解決問題的專業律師,又是個徹頭徹尾的生意人,律師+生意人,這兩種身份和素質在他的事業舞台上良性互動,互相催化,幫他從“所”跨越到了“集團”。

他的集團式行業控股式緊密整合,就是将本地域規模化知識産權公司、會計所、稅務所、評估所和企業服務公司等進行集團化整合後成立了衆達專業集團,實現客戶資源、技術資源、社會資源的合并衍生。他希望在這條路上堅持不懈地做下去。同時他也同步開始了自己的多元化生意,包括控股投資、産城置業、地産開發、規模農業等。到2021年,廣榮領導的兩個集團,一為衆達專業,二為漢海産業。

衆達集團以企業的需求為導向,其業務涵蓋了由法律代理、财稅評估、知識産權、檢測認證、企業托管、管理培訓、科技軟件等七大橫向服務闆塊,為企業提供一站式專業需求方案。衆達集團七大服務闆塊抱團出擊,從大灣區開始,依托區域拓展、客戶共聯、服務集成三大市場部門,逐步一步一個腳印走出廣東省,邁向全國。衆達集團2020年完成業務集成整合以來,業務穩步增長,服務區域不斷拓寬。

漢海集團,包含了他自己的和家族的生意,主要領域為控股投資、産城置業、地産開發、規模農業。他說自己是農民出身,對土地有特殊感情。法律出身的他,在囤地時産權明晰,因此漢海集團産業基礎牢固穩妥。漢海集團的重要闆塊之一是農業,擁有着全世界最大的龜鼈養殖企業和最大的荔枝種植企業,約6700畝的養殖面積和1萬畝種植基地。如果不是疫情,他還會在柬埔寨或老撾再購2萬畝土地用于種植業。漢海的創投闆塊,是在香港設立的技術公司,主要是賦能數以百萬計的便利店、藥房,2020年技術已成熟落地,2021年6月份全面啟動,到9月份已發展到200來家,年底有望實現3000家既定目标。眼下,他還在尋找和篩選新的機遇。

說到法律與公司業務互動,他回憶:“2000年,我買第一塊100畝工業用地,大多數同期買地人說土地不必辦件,辦件也是使用權證,不是所有權,沒用。我說:不對,一定要辦土地證,使用權也是權。然後我把土地證押在銀行,用抵押款蓋廠房。那時我二十幾歲就背了一個億的債,整個一個星期都沒睡着。目前這塊地由于産權清晰,已經價值不菲!回想起來,這不就是法律出身有好處嗎!”

比起做企業家,廣榮更看重自己的律師身份。他說:做生意賺的錢數是做律師比不了的,但我為自己是一名律師而驕傲。一個法律人,尤其是律師,要有高于常人的是非觀。許多貪腐案件都與律師有關。律師要守住自己的底線,才能讓行業更正面,促使社會風氣更清明。




圖為衆達專業集團



圖為廣東綠卡現代農業集團旗下養殖基地



圖為周廣榮(左一)與著名财經作家“吳曉波老師”(左二)洽談

廣榮專注于企業法律研究,擅長于境内外項目投資、融資、開發法律事務,同時具備政府行政法律支持經驗;他曆年服務于多家本地大型企業,擔任東莞市政府、各鎮政府、計劃局、建設局、房管局、城建局、中小企業局、公積金中心等多個政府部門法律顧問;獲聘為彙豐銀行、恒生銀行、長江實業(香港)、和黃集團(香港)、星展銀行、NEW RUBBERMAIL(美國)、BCBG(美國)、萬達集團、萬科地産、碧桂園地産等等境内外公衆上市企業區域法律服務律師;具備豐富訴訟經驗,代理上訴案于最高人民法院改判并入選案例;2008、2009年金融危機期間,受市委市政府指示,由東莞市中級人民法院指定,以企業破産管理人身份取得多方支持,成功完成年産值總和近25億元之兩家大型企業重整,創新實現破産企業債轉股形式,獲得市人大常委會、市委市政府、法院系統之高度評價。

廣榮喜歡拿破侖的另一句話:“世界上隻有兩種強大的力量,即刀槍和思想;從長遠看,刀槍總是被思想戰勝的。”作為法律人,他認為當前中國人民需要戰勝敵人、戰勝困難、戰勝腐敗、戰勝歪風邪氣的思想!


3、金錢與幸福


大學畢業二十五年,廣榮在創業路上沒有片刻喘息。他的奮鬥目标明确而堅定,腳下的寶藏讓他的每一天都是精神飽滿,他為此而振奮。他的财富在積累,然而物質寶藏的增加卻與他的幸福感并不成正比。有兩大不幸福感經常令他糾結。

一是因為學了法律。在他靈魂深處一直有一個法治夢想,覺得社會應該公平,一切應按程序走。但現實卻每天都在與法律沖撞,與正義公平背離的現象比比皆是。面對着身邊一件件鮮活的法律向社會和諧妥協的事件,他的夢被磨得日益蒼白。法律學習、從業的人生經曆帶給了他一種強迫症,一種靈魂深處對法制的渴望,當社會告訴他法律隻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時,他會傷心、痛苦。

二是事業發展本身。他的旗下兩個集團人員規模已達數千人。随着員工數字的增加,他感到肩上的責任日益沉重。這是他創業之初始料未及的。背負着責任,他拼命前行,但這卻是一段沒有終點的路程。在這裡,人生已經不屬于他自己,他的每一天都在“被安排”中度過,他被告知每一天要做可能好幾十項的事務。他先後答應太太在他四十五歲或五十歲退休,陪她去各國旅遊,以補償這些年她為他付出的犧牲。現在看來這些承諾都是彌天大謊,因為退休時間根本由不得他說了算。



圖為東莞市市場監督管理局黨組書記、局長陳錫穩

為東莞市檢測認證協會會長周廣榮頒牌。



圖為廣東衆達律所事務所成為對外經貿大學法學院就業實習基地

随着事業的推進,一個苦惱糾纏着他:“我們這代人得到了改革開放時代社會發展的紅利,幾年裡獲得了上代人一輩子得不到的資源,可是我們卻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屬于誰。我不會一廂情願地把财富留給子女,子女後代應該有更廣闊的選擇空間。”他經常會想到貧與富的問題,深感對物質欲望的膨脹反而帶來的是不開心,比如會使家族内的關系變得對立。

想想當年的四個之“最”,生活雖然窘迫,但親情卻很濃厚。他說:“我們這輩人的好與不好難以定義,穿的用的是父輩想都不敢想的(那時連米不夠吃),但他們能在農閑時圍在一起聊天,有自己的娛樂方式。我們呢,覺得娛樂是浪費時間,父輩喜歡的東西都不是我們的快樂。财富,似乎隻是在證明着擁有者有多麼地與衆不同,有多麼地出類拔萃。但如果不讓我當老闆,去做一個收入不菲、朝九晚五、閑情逸緻的高級白領,我也會不甘心。可是在我們創業開始時就注定被原來的快樂所抛棄,竭盡全力後卻又找不到新的屬于自己的快樂。對我來說,人生似乎有點悲催。所以,我認為财富增加,個人、家庭的命運軌迹一定會因而改寫,但同時幸福不一定如期而至。”

如何發掘精神的寶藏,如何将不幸福感轉化為幸福感,成為廣榮的人生課題。感歎後,對比今昔,廣榮感到他如今的一切并不全是自己的本事,财富、機會均來自于社會,是社會發展的紅利。

因此他對社會懷着無限的感恩,他開始考慮如何回報社會。

“教育改變命運”是他人生曆程的寫照。他這些年便是以各種形式捐出一些助學金,進而設立了衆達慈善基金,常态化系統化地幫助貧困孩子完成學業。2014年,基金會捐贈東杭教育學資20萬元,2018年捐贈東莞理工學院建設60萬元……他同時還出資幫助了患有重病的廣東校友。他期望衆達基金會複制多一些窮孩子改變命運的真實案例;同時在教育發展、社區照顧、社區營造、行業支持等四個領域,承擔起社會問題的回應者、慈善資源的聯動者和公益生态的推動者這三大角色。

貿大法學院畢業二十五年,廣榮沒有遺忘他的律師身份,沒有淡化他的社會法治夢想!廣榮看到,精神的寶藏也在他的腳下!

                                                                                                                                    

                                                                                                                        作者:紫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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